迷茫的“农二代”需要有效的教育支撑

“新生代农民工从进入社会开始，就进入了城市，他的成长经历、思想感情离不开城市，所以他们融入城市的愿望非常强烈；另一方面，现行的土地政策又使他们很难回到农村；对于老一代农民工来说，他们对下一代留在城市抱有极大希望，如果新生代农民工看不到留在城市的希望，对他们将来的成长、对社会的和谐极端不利。”会上，提到新生代农民工的教育培训问题，民革中央“三农”委员会副主任、民革中央宣传部副部长蔡永飞等与会者心情急迫。

据了解，2012年，全国农民工中年龄在21—30岁之间的占31.9％，“农民工二代”已成为该群体就业的主力军。

“最大的问题是他们不懂得政策，没有信息渠道。”北京市技术交流职业技能培训学校教师陈之敬接触了大量农民工，他表示，一些农民工一听说培训还发钱，根本不相信。“有些农民工的学习劲头要比城市的孩子强多了。但是很多培训内容都比较空，有些培训就是给孩子发一个证书，什么也没学着。把他们培养成一个真正的技术工人是我们当前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

“一是农民工学习动力不足，另外一个我们的培训能力不足。这两个非常关键。农民工的职业教育和培训一定要提高有效性和针对性。”中国职工教育和职业培训协会副会长毕结礼对于陈老师的发言十分赞同。

“现在很多孩子不愿意接受职业教育，这里有一个机会成本的问题，即上完3年中职和直接进入劳动力市场的收入几乎相差无几，这说明中职的教育质量令人担忧。”北京师范大学教授李实表示，新生代农民工受教育程度低、经济收入少、身份认同感差，再加上社保、住房都现实条件的不尽如人意，使得他们社会融入基本没有发生实质性变化。

“在过去三年中接受过培训的新生代农民工，无论在文化、心理等各方面，都要比没有接受过职业教育的人融入城市生活的程度要高。职业教育和社会融入有很明显的正向关系，也就是说，职业教育会提升流动人口融入城市的水平，但目前新生代农民工接受职业教育的比例非常低。”中国人民大学人口学系教授杨菊华介绍了自己的研究发现，职业教育培训的回报率总体上比较高。

“建立适合农民工和社会发展需要的职业教育与培训体制机制，是实现农民工稳定就业和社会融入的前提。”全国人大代表、北京市保安服务总公司海淀分公司总经理助理朱良玉表示。作为农民工人大代表，朱良玉多年来一直为整合职业教育资源提升农民工培训质量鼓与呼。“职业教育指向有待进一步加强，缺乏农民工服务和网络平台，农民工资金投入不适应需求，培育层次较低，社会优质教育资源没得到充分调动和利用，部分农民工教育短期化形式化，不能适应更强烈更高水平的要求，基本上是引导性培训和初级培训。”朱良玉一口气罗列了农民工职业教育中存在的诸多问题。

整合职业教育资源

“职业教育的提升对于地区产业发展和社会稳定具有一定的作用，并对于学生的收入水平和社会融入有帮助。”北京市教育科学研究院副研究员卫宏表示。

“建议发挥公办职业学校在解决农民工子女教育和新生代农民工培训的作用，鼓励职业技能教育课程进社区，为新生代农民工服务。”北京市政协常委、北京求实职业学校校长林安杰接着大家的话说，像北京求实职业学校坐落在望京科技园区，“各项设施都很齐全，周六日晚上教室都是闲置的。这么优质的资源不能向农民工开放很可惜。因此希望政府加强统筹，充分发挥公办职业学校的优势。”

全国政协委员、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保险经济学院副院长孙洁则非常认同大家关于整合职业教育资源的提法，她提出，高等职业学校要把对农民工群体的关注作为其事业的新的增长点，“面向市场创办农民工职业大学必须坚持学历教育和职业技能训练并重的办学方针，树立包括职业教育、技术教育与培训在内的大职业教育观念，实行零距离教学，探索建立与农民工市民化相适应的开放办学模式。目前，一方面是高职院校招生不足，另一方面是对高职教育有着强烈需求却缺乏诉求机会的庞大农民工群体。因此，高等职业教育若要获得持续发展，应适当调整办学方向，将农民工群体作为其事业发展新的支撑和增长点。”

在新布局中

破解农民工融入难题

相当部分教育圈外人则给出了不同于教育人的思考，民革中央“三农”委员会副主任、民革中央宣传部副部长蔡永飞说，“新型城镇化首先要解决转移人口的市民化，这里面关键是城市布局问题，要把资源分散到中小城市去，引导人口进入中小城市，假如我们将来所有新增经济社会发展的重大项目，都在中小城市里布局，必然要把大量的新增劳动力带到这些地方去，让新生代农民工融入到中小城市中，成本相对较低。他还特别提出，“在推进新型城镇化的过程中，应当积极引导和推动特大城市向中小城市疏散资源，比如教育资源。我们应该学习借鉴发达国家的经验，在推动新型城镇化的过程中注重教育资源的合理布局，既能够提高大城市居民的生活质量，也能够促进新型城镇化的建设，也有利于农民工融入城市；再有一点，农民工融入城市困难在于制度安排，希望尽快破解制度障碍。”

影响农民工接受培训的一个原因是政策宣传途径不畅，农民工不知道哪里有培训，为此，中国人民大学人口学系教授杨菊华建议:要进一步扩大政策知晓度与覆盖面。同时要激发流动人口参加培训热情，提高培训的针对性。她还建议拓宽培训内容，将对当地的语言文化、生活习惯、法律知识等加入到培训课程中来。设置灵活、多样的培训课程与培训方式。而营造多元、包容性的文化氛围，创造多元融合的社会文化环境被杨教授特别强调。

“当前，正是我国经济转型的关键时期，职业教育对人力资本提升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而新生代农民工的职业教育对于城镇化建设起着关键作用。”全国政协教科文卫体委员会办公室副主任张武军介绍，十二届全国政协非常重视职业教育，今年全国政协有三个专门委员会同时研究这个问题，包括提案委员会、民族宗教委员会以及教科文卫体委员会。与会人员也希望，张武军副主任和与会的民主党派成员、全国人大代表和全国政协委员能够把大家的声音带回，从而推动相关问题的解决。

朱良玉，全国人大代表、北京市保安服务总公司海淀分公司总经理助理

孙洁，全国政协委员、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保险经济学院副院长